莫如惜

苏芩

1.

        “叩叩叩……”深夜，狭隘的楼道里回响着急促的敲门声，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漆黑的房间里寂静无声，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

        破旧的门前，被拉了警戒线，警察和法医进进出出的在采证办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死人了吗？”同楼层的一独居老阿姨被警察喊出来做笔录，惊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跟302的住户认识吗？”警察没回答老人的话，紧接着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认识，打过几次照面，那女孩是怎么死的？”回答了警察的问话，老人家又好奇的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有见过她还跟什么人有来往吗？就自己一个人住？”警察又问，依旧没回答她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，她好像就一个人，每天早出晚归的，我都很少会碰见她。”老人家摇了摇头答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昨天夜里有听到什么声音吗？比如争吵打闹的声音……”警察忽然抬头看着她，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……”老人答得有些迟疑，一脸认真的在回想……“啊，好像听见了敲门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确定是敲302的门吗？”警察挑了挑眉，脸上严肃的神色得到一丝缓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很确定，这里的隔音都很差，就算是隔了几间房的开门声也能听见，而且，那敲门声没有持续很久。”老人又不敢肯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你的配合！有需要我们会再找你协助。”觉得已经没什么需要问的，警察就让她先回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苏芩……让我进去……苏芩……”这时一名年轻男子来到案发现场，想要冲进房间，激动的喊道，被其他警务人员拦下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，你不能进去！”一名警察警告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发生什么事了？她怎么会死？让我进去看看她……”男子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，情绪非常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，你先冷静！我们法医和法证正在里面收集信息和证据，你这样会妨碍我们工作的。”女警员安抚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这样……对不起，我应该早点回来的……”男子跌坐在地上难过的说道。

2.

         警察局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，你叫什么名字？和死者是什么关系？”坐主位的警官一脸认真的审视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叫苏陌宇，和苏芩是高中同学。”苏陌宇答道，眼睛盯着桌面某个地方，满脸的失魂落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很熟吗？是不是经常联系？”警官又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直都有联系，我们是很好的朋友。”说完这句，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。“我去了上海出差，今天才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警官看了看他身边的行李箱，证实了他说的话，又再问。“死者还有其他家人吗？出事到现在，我们一直没联系上她的家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了，她是被外婆带大的，前些年也已经去世了。”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对方，低着头应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警官，尸检报告出来了，死因是失血过多，身上除了手腕的伤口并没有其他外伤，根据死亡现场来看，初步判定是割腕自杀。”一名警员拿着一份报告进来说道，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都被苏陌宇听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忍耐已久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，他低声抽泣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对于他的反应，二人感到有些意外和迷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苏先生，你知道死者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？譬如她有过自虐甚至轻生的行为。”待他冷静下来之后，警官又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，她一直都是很乐观的一个人。”苏陌宇哽咽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最后一次见面，她有没有情绪不正常？或者有透露过自己不快乐想不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，一切都很正常，我们本来还约好等我回来就一起吃饭的。”他依旧低着头说话，没有正视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“谢谢你协助调查，苏先生！后续如果还需要你的帮助，我们可能会请你再过来一趟，现在你可以先回去了。”警官礼貌的说，眼神一直在打量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苏陌宇跟对方点了头示意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。

3.

        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晚上，苏陌宇又再次回到苏芩住的地方，警务人员办案结束后留下一片狼藉，东西都被翻乱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开了灯，橘黄色的光瞬间照亮整个屋子，记忆一帧帧浮现眼前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跟你说了多少遍，看书要开客厅的灯！”他回来见她窝在沙发上看着书，虽然嘴里在说教，还是立刻去给她开了灯，“吃饭了吗？”接着又问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还不饿，不想吃。”她连头都没抬的应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明明就是追小说看入迷了，不舍得放下书还说谎。”他瞥了她一眼，直接拆穿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呀！就剩下最后一章了，我想知道最后那女主会不会复仇成功还是会死……”她还盯着书，回应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今天难得早下班，你都不理我吗？就想着你的男女主角？”他不高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再给我十分钟嘛！”她才抬起头看他，撒娇似的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我饿了，先做饭吧！吃完饭给你半小时！”每次这样他就会耍赖，过去拿走她手里的书，将她拉起来就往厨房走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苏陌宇走到厨房门口，看着二人从里面走出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快来尝尝我的牛杂煲是不是跟楼下卖的一样美味！”他把热腾腾的锅从厨房里拿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试过才能客观评价！”她坐到饭桌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在我比楼下那胖老板长得帅的份上，给个好评！”他给她盛了一碗，挑了挑眉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如果比颜值的话，是你赢了！”她边吃边调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靠才艺呢？”他不死心的又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样棒！”她立刻赏脸的给他比了一个赞！

        “明天有想吃的吗？我下班回来顺便去楼下菜市场买材料。”他见她吃到嘴边都沾着酱汁，伸手就帮她擦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天我来做吧，你负责吃就好！”她笑着说，顺手给他喂了一口牛杂。

        苏陌宇接着走进房间，床边的地上还残留一大片血迹，想起今天她就是躺在这床上，血从她的手腕处流下来，染红了一地，脸上已经毫无血色，白得像纸，一动不动的紧闭着双眼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呜呜呜……”终于他跪在地上，大声哭泣起来……

4.

         警察局

        “警官，这起事件可以结案了吧？”一名警员正在整理着资料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先不结！你明天去查查这个苏陌宇。”警官却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有什么问题吗？”警员奇怪的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的反应并不像跟死者只是朋友，而且财务部刚刚反馈过来，案发现场那房子登记的不是死者的名字，而是苏陌宇。”警官办案多年，心思比一般人缜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算是他和苏芩关系匪浅，那也还是自杀啊，而且好朋友死了肯定是很伤心，没什么好奇怪的。”另一名女警员却不是很赞同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说，我怀疑是谋杀呢？”他反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警官，这事非同小可啊！您是有什么证据吗？”整理资料的警员一脸惊慌的问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记得邻居说的吗？苏芩是独居的，但是我在她房间里发现有男士用的香水，还有刮胡刀，如果她真的是自己一个人住，根本不会有这些东西。而且冰箱里放满了蔬菜和肉，还有啤酒……那小区楼下就有菜市场和便利商店，但是邻居说从未碰见过她去买东西，就说明负责买东西的是另有其人。”他连同案发现场看到的和邻居的口供一起推断，断定这案件不简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假如苏陌宇是跟苏芩一起住的，为什么他今天录口供的时候不说呢？难道苏芩的死真的跟他有关？可是看他今天难过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。”女警员自己理了理思绪，这下又有疑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在这猜测没用，要去找证据！我们的职责是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，但也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。”他认真严肃的说。

5.

        一缕阳光从窗户射进来，打在苏陌宇憔悴的脸上，他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靠坐在地板上就睡着了，手里还拿着跟苏芩一起拍的合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向我走来的每个人/

         都有着灿烂的笑脸/

         即使生活艰辛/

        也保持着笑颜/

        都是这样生活的呀~woo

        希望整个世界都能幸福……”此时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苏陌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就把它挂掉了，但是很快它又再次响起来……他挂了几次，对方依旧冥顽不灵的打过来，到最后他索性就不管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铃声是一把磁性的男声，音乐委婉而伤感，还带着一丝寂寥唱着异国的语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来！给你听听这歌好听吗？”她将耳机的另一边挂进他的耳朵，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听，但好像是一首悲伤的歌曲，你能听懂他唱什么吗？”他从书里抬起头来，温柔的看向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懂，就是喜欢歌手的声音还有音乐的旋律，好的音乐本来就能产生共鸣的，就算不懂它的歌词也没关系！”她按了单曲循环，一遍又一遍的听着，样子认真又沉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也对！”他宠溺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，你手机呢？给我！”忽然，她对他伸出手说道，他径自从口袋里翻出来递给她，“我还把它设置为来电铃声了！”她用他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，然后磁性的男声就充斥着整个屋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把我的铃声也设置成一样的吧。”他见她这般雀跃的样子，就想同她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吧，我发给你！”她开心笑起来的时候总是会露出嘴边的小虎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苏陌宇抱着照片一脸痛苦的蜷缩在墙边，电话终于沉寂下来，一切又回归了平静。“原来悲伤到极致的时候真的是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……苏芩，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？”

6.

        “警官，查到这苏陌宇家里原来是很有钱的，他爸爸是经营酒庄的，但是他似乎跟家里的关系并不好，大学毕业以后就独自出来打拼，几乎没怎么回家，现在在一家外企公司上班，经常要全国各地的出差。”女警员将查到的内容反映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查到他的航班信息吗？苏芩死的那天他是不是没回来？”他接着问另外一名警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查了，他确实是第二天一早的班机从上海飞回来的。而且我还查了他名下的房产不止302这一套，楼上402也被他买下来了，302是五年前买的，而402是几个月前才买的。”警员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奇怪？这栋楼都属于是旧城区了，既没有升值空间交通也不方便，他为什么还要多买一间？”女警员听了奇怪的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虽然有不在场证据，但是总觉得苏芩的死没那么简单。”他又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警官，我们要不要从他的父母那边着手？”警员接着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踪，还有可疑的地方，我明天去一下第十一中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谁？”戴着黑框眼镜的女教师礼貌的问道，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见证了岁月给她留下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还记得带的那一届学生里，有叫苏芩和苏陌宇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他俩啊，当然记得！虽然被我带过的学生多得数不过来了，但是他俩真的太印象深刻了！”女教师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看来是很优秀的学生。”他笑了笑说。

“除了优秀，还是一对冤家！”女教师摇了摇头，笑着说。“苏芩是纪律委员，苏陌宇是学习委员，同是班干部，但这俩孩子天天就对着干，每次都会闹到我这里来打小报告，苏芩虽然开朗乐观，但每次都被苏陌宇气哭，这苏芩一哭啊，苏陌宇又怕了，马上妥协让着她，你说这两人是不是冤家？后来听说他们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，在一起了，现在应该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的感情这么好？”他却很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很好呢！前年他们那一届开的同学会两个人还一起来了，看着很幸福呢！”女教师点了点头一脸欣慰的说。

7.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宇，你回来了！”苏陌宇走进那陌生的大房子时，他的母亲正好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喂鱼，一见他回来立马跑过来迎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父亲呢？”苏陌宇只是一脸冷淡的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书房。”母亲答道，他便径自走进屋子往楼上走去。“小宇……”母亲再唤他都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不是去找过苏芩？”苏陌宇一进去就质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多年不回来，给你打电话也不接，一回来就是为了那野种找我算账吗？”父亲生气的教训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苏骆！”苏陌宇大声喊道，愤怒的指责他。“注意你的用词！谁是野种？你算什么东西？你有什么资格说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个逆子！敢这样跟我说话……”苏骆被气得站起来，激动的指着苏陌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自己做的禽兽不如的事情还不让人说吗？要不是为了苏芩，我早就把你的恶行公之于众了，你早就应该为自己犯下的罪遭受到惩罚！”说完，苏陌宇愤然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给我回来！你这个逆子……”苏骆太过于激动，火气攻心就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宇，他再不好也是你父亲。”早听见二人吵闹的母亲不安的在楼下等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不配做我们的父亲！”他却说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高中的班主任说，他俩一起考了大学就一直在一起了，感情非常好。”他舒了口气，感觉自己的预感出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今天跟了苏陌宇一天，他下午出去了一趟见自己的父母，就又回了302，他好像申请了长假，没有去上班，一直待在公寓里。”男警员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两人这么好，为什么还要死呢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？”女警员在一旁自言自语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警官，我们要不要再请苏陌宇过来询问？”男警员提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要是肯配合，那天就已经告诉我们了。”他没好气的怼那名警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留下遗书，案发现场也很整洁，似乎是没有争执的样子，难道真的是自杀？”女警员还在猜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啊，也没找到其他人的指纹。”男警员补充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这案件又再次回到原点。

8.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走……呜呜呜……骗子！”她激动的哭着说，一边将他往外面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他只能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她，脸上是痛苦和无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这样的我们到底算什么……”她披头散发哭得不能自已，单薄消瘦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倒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他心疼的哭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分手吧……我们从此都不要再见了……”她哭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……不可以……”他却不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不能在一起……一开始就错了，难道还要错一辈子吗？”她质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是我们的错……”他无力的反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放过我吧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她又哭着哀求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警察面前说了谎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一个月前闹的分手，她当时知道那件事之后情绪非常激动，怕她受不住会想不开，所以之后每天他都等在公寓门口，还好她只是不肯见他，并没有做什么危险的行为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，正好公司又派他去上海出差，原本以为顺便可以再给她一些时间冷静一下的，却不知这一别就成了永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叩叩叩……”门外响起敲门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李叔？”他一开门，看见来人很是意外，竟然是他们家的司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男人满脸愧疚的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警官，刚刚接到通知，锦绣别苑那别墅区发生命案，一死一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苏陌宇，你为什么要杀你的父亲？还将你母亲打伤，你还是人吗？”警官威严的审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才不是人！他该死！”对面双手被上了手铐的苏陌宇却淡定的冷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苏芩是不是也被你杀死的？”警官继续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我杀，却是因为我死的，是我的错！我都认罪。”苏陌宇转而一脸难过的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清楚，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？还有你是怎么杀他们的？”警官质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警官，又有人来报案，控告的是死者苏骆。”这时另一名警员进来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警官一脸诧异的看着来人。

9.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你是谁？”警官审视着对面的中年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苏骆的司机，已经帮他开车开了30年。”男人答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是来举报苏陌宇的？而是举报被害者苏骆？”警官一脸疑惑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！”男人镇静的说。“29年前，就是我做他司机的第二年，一天晚上我送苏骆去一家饭馆见客户，那天他喝多了酒失了理智，就强奸了在饭馆打工的女孩。第二年，那女孩生下了一个孩子后就割腕自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这事你当时为什么不举报？”警官半信半疑的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实质的证据，而且苏骆有钱又有关系，就算我举报了他也未必能得到惩罚，甚至很可能会把自己的前途性命也搭进去，所以就没敢说。”男人愧疚又无奈的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知道那孩子的存在吗？”警官继续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知道，他怕自己的恶行被发现，本来打算要把孩子处理掉的，那女孩的母亲先一步把孩子带走了，苏骆派人去找，但是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，两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，毫无踪迹，他才放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苏骆已经死了，为什么你现在又把这事给提上来？”警官开始怀疑他的动机。

       “因为一个星期前，他找到了那孩子，还把她给杀了……”男人感到很难过，痛苦的说道。“当年她母亲我已经救不了了，现在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含冤而死……”

10.

        “叩叩叩……”苏芩一开门，看见门外的人与苏陌宇有几分相似，瞬间就猜到对方的来意，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表情不对，二十多年了我们父女终于得以相见，你不是应该高兴得热泪盈眶吗？”苏骆看着她坏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认识你。”她心虚的否认，这个人她还在苏陌宇的相册里见过，一个横在两人之间的绝对禁忌，也是折磨他们的痛苦来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应该很恨我，因为你的母亲是因我而死，你也会因为我而生不如死……”苏骆却是一脸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她闪躲的别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个低贱的野种怎么配跟我的儿子？让你活着是我的恩赐，你怎么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？也不觉得恶心……”苏骆一步一步逼近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恶毒的说道。“呵！跟自己的哥哥搞在一起是什么感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救命……”她快喘不过气来，痛苦的哭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有人来救你的，28年前你逃掉了，今天可就没那么幸运了！”苏骆转而掐住她下巴，将一颗药丸放进她嘴里逼她吞下才把她放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咳咳咳……”她跌坐在地上，想要把东西吐出来，但是无果。“你……”药效很快起作用，她发现自己瞬间全身都没有力气了，就连说话都发不出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心，没有知道人我来过……”苏骆将她拖进房间的床上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她恐惧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亲手将你送进地狱的，你很快就能去见你那低贱的母亲了，一路走好！”苏骆邪恶的笑着说，拿过她一只手，在那上面狠狠的划过一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，看着自己的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流出，她流下绝望的泪水，耳边除了苏骆肆意邪恶的笑声，剩下的就是血落到地上的声音，一滴一滴敲进她心里，象征着死神宣告着她的死期。

11.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道是你的父亲杀了苏芩，所以你才杀他的，对吗？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。”警官将一份DNA报告放到他眼前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第一次见苏芩的时候就觉得她很亲近，开始我以为那就是一见钟情，后来才知道其实是我们之间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而已……”他面带微笑的哭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警官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回应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认罪。但是可以有一个请求吗？我想再去看看她。”过了很久，他又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案子已经结案，她没有家人，我们就申请处理了她的身后事，把她葬在郊外的那处墓园里。”一旁年轻女警员同情的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！”苏陌宇由衷的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墓碑上黑白照里的女孩笑得爽朗明媚，却成了永恒的定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苏芩，我回来了。”他把她最喜欢的桔梗花放在上面，然后靠着墓碑坐了下来，头亲昵的靠着照片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下面播报的是，今日早上十点十五分警方在郊外一处墓园发现一名死亡男子，该男子近日被警方落案为弑父凶手，初步怀疑是畏罪自杀，详细情况还有待警方查明。”新闻联播里女主播义正言辞的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结案了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”女警员看完新闻报道叹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，没有人会在乎真相。他被世人记住的只有杀父之罪，而他爱的那个人只能是他的妹妹，动人的故事永远都埋在真相之下，可是不会有人想知道。”做到警官这职位，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早就已经麻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苏陌宇，你很闲吗？整天跟着我有意思吗？”她回头无奈的看着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意思！”他却说，接着又问。“苏芩，你今天又去打工吗？不回家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回，反正外婆也不管我，我不回去她还能自在些。”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继而笑了笑，故作无所谓的说，“倒是你们有爸妈的孩子不回家反而到处耍闹，不是更过分？”转而挖苦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苏芩，我和你没什么不同，一样是优秀的好孩子！”她的失落他看进了眼里，便一脸认真的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苏陌宇转性了？忽然懂得说好话了？”她忍不住调笑道，看着他露出了真挚的笑容。“谢谢你，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她笑的时候眼睛里有星光，可以照进他的心里，“苏芩，我们约定考同一所大学吧！”他看着她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？高中三年还没闹够？还想继续被我祸害？”她瞥了他一眼，又吐槽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因为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。”他的眼里全是她，温柔的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个人来到这个冷漠的世界，孤独无助的走了一段路，我想给她温暖让她知道她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，剩下的路我想陪着她一起走。